山那壁角

兩年多前小屋剛蓋好，我們開始往山上搬東西，山上朋友一再耳提面命，三交待四叮嚀「貴重的東西不要放在山上」，所以我們只擺放一些舊家具。前一陣子山上不平靜，竊案頻傳，我們雖有點不安，卻也安慰自己說「反正沒什麼貴重的東西」。昨天晚上電話響起，阿來哥說：「賊仔進屋裡了。」他已和阿松哥及一位劉先生去看過：「翻得亂七八糟。」第二天一早，我們匆匆上山，順便到管區派出所備案，我們說：「沒什麼貴重東西啦！只是備個案，萬一有什麼事．．．。」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大家說報案就報案吧！管區警察跟我們上山，問我們掉了哪些東西？一屋子亂，一時之間也無法詳查掉了什麼？好像音響不見了；年初寒流來襲新購的只使用三天的電暖爐不見了；打開的床頭櫃裡面放著的兩床羊毛被不見了；酒櫃空的，酒全不見了；一個陶磁檯燈不見了．．．。總覺得屋裡有點空，卻又說不出少了什麼？警察要我們慢慢想，他先回去。山上鄉親來關切，我進屋去泡茶，習慣性往茶架上伸手拿茶葉，咦？茶葉呢？全不見了。已開罐，未開罐，通通不在，連我們珍藏捨不得喝的比賽特優東方美人茶也一罐不剩，我只好提著開水到院子裡請鄉親喝白開水，這可是在山上以來頭一遭：沒茶喝。大家笑說連茶葉也偷。後來我們陸續發現掉的東西還真不少：三義買的手工木刻花盆；一尊觀音像；數位盒；阿兄送的手繪十二幅仕女圖；床罩組；幾件大衣；我手縫的大包包；一組鍾愛的茶具組；一大包乾米粉；泡麵；冰箱裡的素火腿、貢丸；東西越看越少，「損失多嗎？」鄉親問。如果把阿招盛情邀約我們去新舞台看她精心編導的舞台劇，因為這起竊案影響我們的心情而無法前去的損失算在內，這損失就大了。不過，有失就有得啦！中午莊先生載著「一卡車」莊太太的愛心佳餚來，花架下一群人開開心心吃著，如果不是警察先生進進出出，我們好像忘了小偷來過哩！下午，鑑識人員認真蒐證，管區警察和藹可親，願意幫我們在大門邊掛個巡邏箱，鄉親們搖頭說：「沒用啦！」莊先生說他家被偷三次。最終結論是：屋子裡不要放「貴重」的東西，既然屋裡沒有「貴重」的東西，避免門窗再遭破壞，所以大門不要關，如果一定要關大門，就在已遭破壞的鐵窗旁標示「請由此進」，花架下笑聲洋溢，這是小偷來了的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