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壁角

今年是第四年搭苦瓜架了。

第一年：院子裡的花架剛做好，新植的鄧伯花還沒長根，為了夏天能遮陽，於是在花架的兩頭分別種了苦瓜與絲瓜，因為花架牢固，雨水足，雖沒怎麼照料，這個夏天仍收成了夠吃的白玉苦瓜與絲瓜。

第二年：山上的林木伐除後，空出了許多空地，於是磨拳擦掌，準備好好種植一番，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搭了兩個自以為既美又堅固的瓜架，在收成了幾條小苦瓜及苦的絲瓜後不久，一場颱風來襲就垮了。

第三年：在種瓜沒有得瓜，加上門口常有各類救濟瓜品，所以這年意興闌珊不想種了，可是好心的山居朋友帶來瓜苗，說：「苗種很多，後山挖個洞隨便種種就有瓜吃了。」「後山風大不好搭瓜架。」我們想起夏天的颱風。「沿著林邊種，插根竹子讓它攀上樹，穩穩當當。」我們依樣畫葫蘆，果真攀攀爬爬上了樹，可惜這年夏天乾旱，連南瓜苗都活不過，更何況絲瓜苦瓜？

第四年：去年雖然乾旱，我們仍有又肥又大的白玉苦瓜吃不完，因為天才在他的木屑堆肥上種了一棵苦瓜，一個夏天結果一百六十多條，大家吃得「苦哈哈」。今年我買來一株苦瓜苗學天才種在我堆了三年的廚餘堆上，半個月後苗株肥大粗壯。這天老鍋在山頂上除草，我獨自在後院搭了一個一公尺半長寬的瓜架，剛完成，張先生夫妻來了，看著我的小瓜架含蓄地說：「植株強壯，結瓜一定多，怕撐不住。」意思是：「啐！這像什麼瓜架？」他夫妻倆匆匆上了車，十多分鐘後再出現時已換上工作服，還帶了一車的竹竿竹枝，動作俐落三兩下就把龐大牢固兼美觀的苦瓜架搭好了，「今年苦瓜吃不完了！」張先生把鋸子塞進腰間的鋸套拍掉手上的竹屑說。我則望著這豪華的苦瓜架想：今年夏天我們也可以讓大家吃苦瓜吃得「苦哈哈」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