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壁角

「地瓜葉種得怎麼樣了?」彭先生蹣跚地走到躺椅前重重地把自己放下，喘了一口氣說。剛從橘子園下來，進來喝杯茶。「種不到菜吃。」我們笑著說，有點難為情。

一個多月前彭先生載來一大把帶莖的地瓜葉，說是他煮飯的交待帶來的。

「葉子摘了吃，地瓜藤斜斜插入土裡，不多時就有吃不完的地瓜葉了。」我們興奮地照做，幻想著吃不完的地瓜葉。

前幾天看看長些葉子了，怕老掉，帶了把剪刀，一個菜盆，上山摘菜去。一面摘一面偷笑，臺北的朋友啊!我自己種的菜收成了。

「有什麼規劃嗎?」當退休這件事成了定局後，便常常收到這類「關懷」。「種菜去!」堅定果決，誓死不回。有羨慕的，有不相信的，有幸災樂禍的…。退休不就是要各處旅遊去的嗎?躲在山上種菜?

摘好的地瓜葉燙熟了，剛好一小飯碗多，一人一口。「哈!哈!」彭先生笑得臉都脹紅了，差點摔下躺椅。我們也決定暫不向臺北回報種菜的成果。

種不到菜吃的消息傳出後，這天下午，我們收到滿坑滿谷的地瓜葉，一大把芥藍菜，一個高麗菜，一個幾乎與足球一樣大的大頭菜，兩大包香氣撲鼻的酸菜，一罐剛鋪上糖的洛神花汁，廚房堆不下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