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壁角

                  美麗的百合花謝了以後，就會結成莢。

                  十月十日是國慶日，也是山上豐收忙碌的日子。每年的這一天，趁著九降風起，柿餅寮開始採收柿子做柿餅，油茶園則忙著僱工採苦茶籽、晒苦茶籽，準備榨苦茶油。我們種不到三年的苦茶樹，小小一棵也結了不少茶籽。雖然不是每棵茶樹都有結果，卻已讓我們很興奮了。花了二個半天，繞茶園一周，採了兩小袋茶籽，送去油茶園，張先生過磅說：「五公斤。」哈！或許榨不到一瓶油，感覺卻超好的，沒施肥沒噴藥，只要不停的除草，茶籽就成熟了。                  苦茶籽成熟時，一邊採收茶籽，一邊又長出花苞即將開花，阿來哥就曾說：「苦茶樹是最努力的樹，開花結果，結果開花，終年不間斷。」

                   院子裡的這棵玉蘭花每年要修去一公尺，才好躲過夏天的颱風。去年偷懶沒修，已高過圍牆二、三公尺了。今年暑假仍是慵懶渡過，加上颱風還沒有來，就任玉蘭花越長越高了。忽然氣象報告說颱風要來了，而且一口氣來三個，為了安全我們再懶也得拿起鋸子鋸樹了。

                   今年院子裡的草皮很奇怪，不但枯黃一片，還露出黃慘慘的泥土。四年前剛種下的台北草草皮，原本綠油油，一夕之間枯萎，經山上朋友診斷原來是蟲啃的，幫我們噴了藥後又恢復茂密油綠的草皮。這樣相安無事四年，今年夏天再度出現枯萎現象，請山上朋友再來診斷，卻說不是蟲災，也不是因為乾旱，去年更旱，也不像如今悽慘，這二週上山拼命澆水也不見好轉，而院子外的蔓花生不受影響依舊葉綠花盛，為什麼僅一牆之隔差別這麼大？在這酷熱的夏天裡看著黃慘慘的院子，心頭像沙漠一樣沙沙火火的，草皮再不長出來，打算把擺在路口的那疊石板鋪到院子裡來，綠地？唉！

                  山上第一次遭小偷時，警察先生勘查過現場後問了我們：「熱水器還在嗎？」被一屋子亂七八糟攪得昏頭轉向的我們搖搖頭說：「不知道！」和警察先生匆匆到屋後去看，還在，警察先生要我們把熱水器掛高一點，因為最近很多熱水器失竊。於是找了一天請阿兄幫忙把兩個熱水器高高掛在屋簷下。第二次電線被剪斷時，換了一個管區警員，也到屋後看熱水器建議我們噴漆，「為什麼？」我們一頭霧水，「噴了漆小偷沒法銷贓，就沒興趣偷啦！」也對，我們是認同啦，只是掛得像天高的熱水器噴漆？算了，於是就延宕下來。後來，山上的竊案仍無休止，整個山區的電線幾乎剪光，有人掉割草機，有人掉搬運車，有人馬達不見了，有人整屋子鋁窗被拆光，一直到那天有個朋友的熱水器被偷，我們才又重視噴漆這件事。於是買了油漆回來，顫抖抖地站在梯子最高階仍需仰著頭，拿著噴漆，噴什麼好呢？「花啦！畫朵花吧！」難畫哦？！「那就噴三條波浪狀吧！」會不會被認為是產品本來的商標還是會被偷了去？那･･･噴「這是贓物」好啦！筆畫太多哦？！噴什麼好呢？噴個「偷」吧！偷？不好聽ㄟ！噴「人俞」好啦！好！噴「人俞」，仰著頭遮著鼻噴啊噴，噴完遠看還是個「偷」字，這麼雪白的兩個熱水器是招誰惹誰了？走在後山就會看到這歪七扭八大大的偷字，本來就沒有氣質的人家，這下顯得更沒有文化了。

                  先看到掉一地的熟爛瓜。

                  今年的苦瓜第一次收成一條，第二次收成九條，再來就沒上山了，不知還有沒有第三次的收成？天熱雨少，我們又不在山上，二十多天沒法澆水，苦瓜還會活著嗎？聽說山上最近多少都會下點午後雨，但願能讓苦瓜撐過去，因為很多人等著吃阿豬苦瓜啊！                  會有一段時間沒上山，擔心苦瓜沒水喝，臨走時用個破水桶加寶特瓶裝滿水，留個小洞慢慢流，我看只能供應半天吧！？聊勝於無，做心安的，還是拜託老天爺每天給點水吧！

              感謝老天的午後陣雨，讓10天沒上山澆水的我們也能擁有如此翠綠蓬勃的苦瓜藤。

                   這周上山，停好車，就讓彌漫在空氣中的玉蘭花香薰得陶陶然，邊坡的野牡丹也大肆盛開，涼風又一陣陣吹來，頓覺神清氣爽！高高興興開了大門，卻讓眼前景象嚇了一跳，本來嫩嫩綠綠的兩排七里香枯黃凋萎，草皮則呈現一道道好似燒焦的痕跡，更慘的是好不容易攀上花架正要四處抽芽的百香果枯黃慘死，天啊！是什麼浩劫？我坐在木桌旁努力回想。後來想起是我害的：四年前草皮剛種下時，發生蟲災，綠綠草皮枯黃一片，山上朋友幫我們除完蟲後，給了一包尿素，要我們稀釋後灑在草皮上，只用過一次，剩餘尿素就堆放在倉庫裡，最近整裡倉庫，發現已結成硬塊的尿素，不想浪費，於是泡水稀釋，臨下山時胡亂灑在院子裡，想讓草皮更綠點，沒想到稀釋不夠，竟讓花草鹹死了，唉！我懊惱地進屋去，發現沒電，冰箱完全不冷，食物全壞了，應該斷電好幾天了，打電話問了上鄰鄧太太，「有電啊！這幾天沒停電啊！」我們深知不妙了，老鍋出去查看，通往我們家的電線被剪斷，斷線沒被帶走還在半空中晃啊晃，後來聽來修電纜的電力公司的人說小偷剪斷電線後發現不是他們要的銅線所以沒帶走，又說最近遭剪的電線太多了，只是我們太晚發現所以食物都壞了。這一天･･･怎一個慘字了得？                  左邊這三條電線就是通往我們家的線，剪得好整齊。

               為了拍照才把草拔除，竟是如此模樣，唉！

              這是我們竹林裡自生自長的桂竹筍，瘦長。